第284章 徐阶：听我狡辩！（2/2）
“儿子明白！”陈洪立刻应答，随后又问道：
“若是干爹回来之前，主子便醒来问起这个事，儿子们如何回话？”
吕芳深深望了一眼陈洪：“这些供词也不能瞒着皇爷，皇爷要真是问起！
你们便把此事说出来吧！那个时候我的事也该办完了。问什么话，你们不好回答，就往我身上推便是！”
吕芳点了点头，又看向姓石的那个太监说道：“石儿，打个招呼，今天此事若是有一个字透露出去，立刻打死！”
姓石的太监立刻起身：“儿子明白！”
吕芳看着外边，已经彻底亮起来的天色，起身说道：
“皇宫也开锁了，咱家就要出宫了！立刻搬一坛嘉靖元年的窖藏花雕，放到我的轿子里去！”
………
严嵩把持朝政二十余年，但这份权势背后的，则是严嵩的辛勤了。
一年三百六十五天，至少三百多天严嵩都必须早起，在皇宫开锁之后抵达西院的值房，随时等候嘉靖的传唤。
前两年，严嵩哪怕是不去内阁，但是去西苑，从来就不曾落下过一日的。
而吕芳出宫要见的人，其中一个正是严嵩，在严嵩出门前，吕芳将其拦了下来。
门房老秦，跑到了即将出门的严嵩跟前跪下：“老爷，吕公公来了！”
“开中门，快迎进来！”严嵩来不及多想，立刻便招呼起下人来。
吕芳此时已经下了轿子，从侧门走了进来。后面还跟着一个太监，抱着一个脑袋大小的酒坛。
紧随其后，徐阶没多久也赶到了。这是吕芳出宫门前，派人去徐府喊的。
而徐阶之所以这么快到达，自然是早有准备，否则岂能这般凑巧？
至于怎么准备的………
严嵩只是老了，又不是傻了。
一看来的两个人，立刻就明白这次是有重要事情了，打发了下人，将两人迎接到正屋的大堂。
三人没有说话，吕芳先是起身，将三人面前的茶水都倒掉。而后亲自捧起酒坛，给三人的茶杯中倒满了一碗酒水。
徐阶见状立刻跟着起身，伸手在一旁虚扶着。
“两位阁老请坐！”吕芳立刻叫住了两人，将酒坛放在中间的桌子上，感慨般的说道：
“这坛酒是嘉靖元年的窖藏，皇爷就是那年入继大统，咱家也是那年跟着皇爷！这一眨眼便过去了四十年了！”
这一番煞有介事的开场白，立刻就让两人竖起了耳朵。只不过一人迷惑，一人心中有了猜测而已。
吕芳从两人脸上看不见丝毫神色，这也正常，若是轻易叫旁人发现了自己的情绪，两人何德何能坐此高位啊！
“皇爷这四十多年不容易啊！严格了这二十年以辅政也不容易呀！徐阁老入阁晚些，但也有十来年了吧！你们都不容易呀。
至于咱家，只不过是皇爷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，和二位相比，就不足挂齿了！
咱们三人虽然职位不同，可是喝的都是皇爷的酒！是苦是甜，嘴上不说，但心中都是明白的！”
吕芳说到这里，两人依旧没有任何表态。
若是以往，吕芳和二人比起耐心来说，那也是不遑多让。
但是今个不行，他的时间有限，必须得趁嘉靖睡醒前回去。于是也就没有继续等待，直接便说了起来：
“咱家这可就明说了，我今早出来，皇爷他并不知晓！”
两人不管知道些什么，此时都是露出了惊讶愣神的表情，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吕芳。
既然已经打算说了，吕芳也就没有打算任何停留，从袖子中掏出一叠纸张，分给两人说道：
“我这儿有样东西，是浙江昨晚八百里加急送到宫里的，我没敢呈交皇爷！请二位阁老轮着先看看，看完了再说！”
徐阶二人立刻严肃了起来，双手接过了供词，一字一句的查看起来。也不知过了多久，两人交换的也看完后。
“上奏吧！”严嵩收回了目光，将供词放在桌上，直接便冲着吕芳说道：
“若是真如郑必昌和何茂才供词所言，是严世蕃叫他们毁堤淹田的，就应该满门抄斩！”
吕芳听后将目光看向了徐阶：“徐阁老，严阁老的话你也听见了？你老怎么说？”
“此事并无证据！若是无证据，怎可这般草率的定罪？”徐阶没有任何犹豫，直接便说道。
吕芳一拍手掌：“不错，咱家也是这样看的。何茂才在口供上扯上严世藩，还扯上了杨金水。
问他证据，却说烧了！
这显然就是在攀扯，一个指使他的疯了，另一个只是他的又没有证据。浙江查案，查出了这样的结果，这算个什么事？”
徐阶也在一旁点头说道：“没有证据，谁也无法彻查！这前线还在打仗，若是彻查涉及到胡总督怎么办？
总不能这时，将胡总督也送到京师来问话，让倭寇等等再继续打吧？”
严嵩这时立刻说道：“此事与胡宗宪绝无关系，也无需扯上宫里的人，要查就查严世番吧！”
明明临走的时候，就和王远再三交代。
这些案子不能牵扯到宫里，可是这送上来的供词，白纸黑字都将事情写上了！
全部都扯向宫里，这王远在做什么？难道他连两个知县也管不住！
昨日在裕王府看过这些信件，但是短短一夜的时间，根本就想不明白！这时的徐阶依旧心乱如麻。
如今吕芳瞒着嘉靖，拿着这两份供词来见自己和严嵩。
摆明了就是怀疑，自己和裕王、高拱指使浙江，为了倒严有意搅乱朝局！
这个疑心若是到了嘉靖的心中，那恐怕倒下的绝非严党，而是自己了，恐怕还会牵扯到后面的裕王。
解释，自己此时必须解释明白！
好在王远是通过宫里递交的，并没有走朝廷的驿站，否则此事若是传的朝野上下皆知，自己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。
想到了这里，徐阶看向吕芳神情严肃的说道：
“这些供词是陪审官海瑞和王用汲审出来的，并没有王远的署名。而且这些供词，也并不是通过驿站递上来的。这不正常，应是浙江有些变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