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 口供是卡过审核的？（1/2）
两人拜完之后，立刻便挺起了腰肢，站直了起来。
郑必昌看向王远：“王钦差，陛下新的旨意上，是不是要我们带着刑具受审？如果没有，就给我们去掉刑具问话！”
王远并没有回答，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王用汲：
“王大人，此案由你领办，你说呢？”
郑必昌和何茂才顺着王远的目光，看见了坐在左边案首的王用汲。
王用汲已经看出王远的态度，知道王远是想要躲在后面，让自己出来顶着。
至于王远为何这般？他还没有看明白。
不过这个时候，如果自己态度不摆明了。好不容易出现的这一次倒严的契机，就很有可能付之一炬。
因此王用汲稍微停顿了片刻，立刻将目光看向了郑必昌，冷声说道：
“陛下仁慈，圣旨上当然不会有，让你们带不带刑具的旨意。但是你们想知道，陛下是如何看待尔等的吗？我可以念几句旨意给你们听听！”
说到这里，王用汲也没等郑必昌两人回话，自顾自的站了起来，神情庄重地背诵：
“上谕：朕四季常服不过八套，换干洗湿，节用禄饷以补军国之需，无时不念国步之艰、民生之难。岂料一蚕一茧一丝一梭，皆吞没于群蠹之口！………”
王用汲说完后，场上安静极了。
久在官场的郑必昌和何茂才知道，这时自己两人不跪下，便立刻会有人将他们按倒在地。
咬了咬牙，立刻也跪了下来。
越是大权在握，越是明白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必须搬出靠山。让审案的人有所忌讳，才能减轻责罚。
郑必昌早就想明白了这一条，天塌下来，只有搬出织造局、搬出宫里才能顶住。
人是跪下的，但是神态却依旧不改：
“我们如今被捉拿在案，是非曲折，我也无意多说。
可是各位大人不要忘记了，我们的案子，皆因沈一石而起，皆因织造局而起。
杨公公若是不来，不知你们要我们招什么？我们又有什么可招的？”
何茂才听见郑必昌的话后，也来了底气大声的说道：
“案子审到朝廷，杨公公也应该出来帮我们作证。王钦差你如果有偏袒，朝野上下自有公论！”
王远听后不以为意，现在严党自顾不暇，哪里管得了你们？
一边的王用汲，本来就因为今日王源先斩后奏的事情感到不满，如今看到王远的这般态度，心中更是出现了烦躁。
事情自己可以做，黑锅自己也可以背，但是绝对不能让他这样置身事外：
“王大人，你是主审官，这两个罪官如此顽劣，钦差应该有个态度了！”
一边的海瑞，也将目光望向了王远。此前正在审案，他也不便以下犯上的直接询问，现在既然王用汲率先跳出来了，他也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。
王远当然明白王用汲这话的意思，知道这下与两人是不可能结为好友了。
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，毕竟君子可欺之以方！
不过对于王用汲的问话，王远也不正面回答。就像没听见王用汲之前让他表态的话语一般，直接就冲着身后的锦衣卫喊道：
“将杨金水带上来！”
海瑞、王用汲两人听后一阵气急。但是王远不正面回答，他们也没什么办法。
毕竟总不能追着问吧？这审案可还有人记录呢！
而跪在前方的郑必昌和何茂才两人，则是脑子嗡了一下，一时间都有些不可置信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不怕牵扯到宫里了？这王远也不是这样的人呀？
就在两人发呆的时候，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。两人慢慢回过神来，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人影。
杨金水竟然真的到了？
高矮胖瘦四个太监抬着一把椅子，将杨金水抬了进来。这时杨金水的手脚，都被镣铐绑在了椅子上。
三个钦犯，两个跪在地上，一个被绑在椅子上。此时双方正在对视着，也不对，杨金水这边是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。
良久，郑必昌也是发现了杨金水的异样，扭头看着王远问道：
“请问王钦差，杨公公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受审？”
王远没有隐瞒，摇了摇头说道：“不是，陛下有旨意，令杨金水即刻押送回京！”
随后王远又看向锦衣卫那头领，拱了拱手说道：“几位兄弟，你们现在便押着杨金水回京吧！”
那四个锦衣卫一起吼道：“诺！”
喊完之后，几个锦衣卫和那四个太监，又抬着杨金水离开了。
“哈哈哈～”郑必昌这时突然大笑了起来，笑了好一阵，这才紧紧盯着王远说道：
“好好手段，我们的案子，因为沈一石而起，沈一石的案子，又因为织造局而起。现在你们把织造局撤走了，这案子自然也就落在了我们身上！”
说到这里郑必昌停顿了一下，仔细打量起上面的三个审官，发现三人都是面无表情，这才继续说道：
“三位大人，你们可曾想过，浙江的各个衙门从来都不产丝绸，那何来的买丝绸和卖丝绸的钱呢？
不知三位大人接下来想问什么？是不是问什么？我们就说什么！扯上谁我们就供出谁！”
何茂才本就性格冲动，此时在一边听了这么久，也是被郑必昌这番话语，激得热血冲上了脑门。
一时间也是大声嚷了起来：“老郑，说的好。问吧！你们问吧，今天只要你们敢问！我他妈就什么都敢说！”
海瑞猛的一拍案几，站了起来就问道：“好！那我现在就问你。今年端午汛，新安江九县的大坝，你们是用谁的命令扒开的？”
刚才还在咆哮的何茂才突然哑火了，一边的王用汲已经开始紧张了。不过作为漩涡的中心，王远心情倒没那么紧张。
反而饶有兴趣的，看起了何茂才的窘态。
何茂才此时又扭头看向了郑必昌，只见郑必昌此时也愣住了，双目无神，显然是在想着如何回话！
海瑞也没给两人多余的时间，话音落下又继续说道：
“数万百姓死于洪水和瘟疫，几十万百姓无家可归！无数良田粮食毁于一旦！
如此伤天害理之事，无论是你何茂才，还是其他任何人，都死有余辜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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