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5章 即将审案（1/2）
齐大柱目含泪花，十分激动的说道：“当初要不是王钦差做主放了我们，后来要不是海知县救了我们，我们已经死了几回了。
如今我们能为朝廷出点力，这也是应有之事，还请胡大人成全！”
胡宗宪望向了戚继光，十分感慨地说道：“元敬（戚继光的字），你听到了吗？百姓并不知道什么是朝廷。
他们心里的朝廷，就是我们这些官。我们的一举一动，都是代表朝廷的颜面呀。”
戚继光面容肃穆，低了低头说道：“属下明白。”
胡宗宪点点头，又问戚继光道：“他们答应留下了吗？”
“回部堂，他答应了，有些人愿意跟他留下，有些人要回去。”戚继光拱了拱手说道。
胡宗宪慢慢站起来，也不看向两人，而是看向海面：“把军报写好了，给他们记头功。其他的按功报捷，我今晚便向兵部呈报！”
戚继光立刻行了个军礼：“诺！”
“齐大柱，你起来吧！”胡宗宪说完后，这才重新看向齐大柱，温声开口。
齐大柱一个激灵，立马反应过来，迅速的就站了起来。
胡宗宪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宝剑，而后递了过去：“你现在虽然是官军了，但之前还只是义民。所以我这也没有别的赏你，就送你这把剑吧。”
齐大柱呆呆的看着，递到面前的宝剑。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。
戚继光也有些意外的问道：“部堂大人，这可是你在兵部时就用过的剑，怎么能这般送人？”
胡宗宪面露苦涩，又仔细打量起自己手上的宝剑，眼神中也透露出不舍：
“我带着它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，这笔剑跟着我也蒙尘了许久，不如送给他，让他多杀几个倭寇吧。”
什么叫“没有多大的用处”？
为官无非进退二字。
戚继光立刻感到了，胡宗宪内心深处的颓唐，而且是那种无奈的心生退意。
立刻心里便觉一酸，看见胡宗宪的宝剑还递在那里，连忙低声对齐大柱说道：“齐大柱，还不快接过来！”
齐大柱又跪下了，双手高举，接过了那把宝剑。
胡宗宪收回了手，随后转身向山岭那边走去，亲兵们也牵着马立刻跟了过去。
戚继光深深一揖：“属下恭送部堂大人！”
胡宗宪又站住了，回过头来。齐大柱这时捧着宝剑，还跪在那里。
天色渐渐暗了，胡宗宪和他的亲兵们消失在黑黑的树林深处。
～～～～～
杭州府。
海瑞自从昨天收到消息，便快马加鞭，连夜向着杭州府赶来。
赶到杭州驿站的时候，已经是亥时了。
同样的地方，同样的人。相隔数月，这次进来驿丞、驿卒的态度，却大不相同。
驿丞亲自举着灯，驿卒在后面替他牵着马，恭敬的将他请进了院门。
“王知县到了吗？”海瑞一进门便大声问道。
“哈哈，刚峰兄，小弟此番却是比你快上一步！”王用汲手里提着一盏灯笼，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，用着打趣的语气说道。
两个人，一个在淳安，一个在建德。仅仅相距几十里罢了，可几个月的时间，愣是没有见面的机会。
海瑞见到他，顿时就露出了笑容，立刻走了过去：“润莲兄，来的好快呀！我这连夜赶路，都追之不及呀！”
王用汲摇了摇头谦虚道：“我比你要近些，只是依靠地利罢了！”
“我住哪里？”海瑞问向王用汲。
驿丞立刻接言，并且还上前了两步：
“给二位老爷安排了东院大房。王老爷说一定要你们住，你们原来住过的那两间，小人也只好从命。两位老爷若是有公事，小人还可以调。”
“原来的好！就住我们上回的那两间！”海瑞没有觉得丝毫不妥，反而十分赞同。
不过刚一进门，海瑞就感觉不对，这还是原来那间房吗？
——房梁上吊着许多盏灯，房角上有一盏大灯，书案上也摆着小油灯。此时正大放光明！
房间确还是那个房间，摆设却全换了，一色的红木家具，书案也大了许多。
纸笔墨砚什么的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。甚至还在墙上看见了几幅字画，虽然不是什么名师所绘，但也看得过去！
海瑞站在房门处，只是大致看了一圈，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。
驿丞跟在海瑞身后，自然没看见海瑞难看的表情，只是继续谄媚的姿态，伸手指了指门边放水盆的架子：
“海老爷您先洗把脸，然后我找两个侍女伺候你老沐个浴。看还缺什么，我再派人给你老送来。”
海瑞的脸色更难看了，慢慢望向那驿丞。
王用汲站在另一边偷笑着，他知道驿丞怕是要挨骂了。
“点这么多灯干什么！”海瑞果然一开口便是训斥，接着又指了指房间：
“还有桌子上放的瓶瓶罐罐！墙上贴的那些字画！我们是来办公的，桌上留一盏灯，其它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拿走。”
那驿丞立刻就愣住了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：“海老爷，您老和王老爷虽然还只是县令，但是这回可是奉旨办差。我们这也是按照规制，给的待遇！”
海瑞皱了皱眉，冷哼一声道：“什么规制？我大明哪条法律规定了？”
这不是潜规则吗？
那驿站丞心中十分委屈，只好望向了王用汲。
王用汲可没打算管这事，一摊手便说道：“恭敬不如从命。你们就按海老爷自己的意思办吧。”
驿丞又是一噎，只好对外面的驿卒喊道：“来人！把房梁上的灯，还有座灯端走。还有把花瓶古玩，都搬出去！”
立刻进来两个驿卒，一个拿着一根好长的竿叉，开始挨个取下悬挂的灯笼。另一个便去取，摆在各处的花瓶古玩。
王用汲在这时对海瑞道：“先去擦把脸吧。让他们干，去我房间坐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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